令咒
狄韻領著沈洛年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在穿過守衛的時候，那兩名士兵都露出困惑的神情，但看既然是司令親自帶來的人應該算是歲安城的高層幹部吧？
這擎天塔百年不見還變化真大！原來的石造的部分現在全都變為金屬之類的材質，而且好像又埋了不少能凝聚道息的息壤磚在牆中，而且越往塔上走，防禦機制的等級就越高，沈洛年看著腳下鋪了一層銀色的白毛、不規則的搖晃著，這應該是毛族的武器吧！小惡女應該沒有欺騙毛人吧？…我想也是，畢竟我離開前就先對毛民施加了一道『防詐欺機制』了！沈洛年邊走邊想著。
兩人進了辦公室，而狄韻則是坐在當年瑋珊坐的位置上，示意沈洛年坐下。
小惡女現在也挺有司令的架勢，坐在當年瑋珊的位子上完全沒有什麼違和感。沈洛年隨意的選了張椅子坐在狄韻的右邊，沒想到才剛坐下，沈洛年立即皺眉。
「媽啦！搞什麼阿小惡女？那東西是什麼意思？」沈洛年指著狄韻左邊的牆上。
「如何？喜歡嗎？」狄韻笑著說。
牆上掛這一幅畫，正好就在百多年前瑋珊請人畫的那幅畫的正對面，畫中出現一名身全身穿著暗紅色系服裝的少年、泛著澄黃碧綠的雙色炁息，手中拿著兩把造型奇特的雙刀，正對著一條面目猙獰的巨大黑龍發動一連串的攻擊。
「妳找人畫這幹麻？有什麼特別值得紀念的地方嗎？」沈洛年不解的問，瑋珊那幅畫自己還能理解，但是畫這幅『勇者鬥惡龍』到底有什麼意義存在？
「當然有阿！你打贏天仙，這可是人類史上的驕傲耶，你可成為傳說了！」狄韻指著另一幅畫說：「這不就是因為你救了歲安城全城的性命當年司令才會請人畫這幅畫嗎？雖然之後金烏珠也引來了很多是非啦！」
原來是小惡女會錯意了？但也還好，不然被她知道，當年一定會被她罵成臭頭。沈洛年暗自慶幸的想著。
「想什麼？難道這幅畫另有深意？」狄韻看著沈洛年安心的表情後試探般的問。
沈洛年呆了一下，抬起頭說：「沒有！」
臭老頭百年來說謊技巧一點都沒有進步，狄韻白了沈洛年一眼。算了，現在不是追究這種事情的時候，倒是…狄韻好奇的問：「老頭，你剛剛用的是什麼魔法？」
「『守護火網咒』、『顛倒翻轉咒』阿！都是妳寫給我的阿。」說著，沈洛年在身上翻找，從懷中拿出了一本泛黃的破舊筆記本。
這筆記本臭老頭還留著？狄韻看著這本當年花了一個晚上幫他抄上去的魔法還留著自己的字跡笑後，微著說：「真令人懷念，當初我還邊抄邊罵你這臭老頭無恥呢！」
「去妳的，誰無恥？」沈洛年瞪了狄韻一眼，說：「所以呢？這些咒語妳應該也都會用吧？應該不至於要請教我才對！」沈洛年竊笑的說，當年居然敢偷罵我？看我現在賣個大關子給妳！
狄韻一看就知道沈洛年話中有話，回問說：「一定有古怪，你少說了什麼？」
「沒──有──阿。」沈洛年裝傻道。
「臭老頭！快給我從實招來！」狄韻好奇的說，這作弊老頭百年不見不知道又掌握了什麼特殊的魔法技巧。
「急什麼阿？又沒人跟妳搶！」沈洛年皺眉道：「算了，反正我本來就打算回來後找個機會跟妳說的。」
還真有？狄韻興奮的說：「你當時到底做了什麼？怎麼你唸的咒聽起來…好短！？」
「哦，妳發現了嗎？」沈洛年向相狄韻，笑著說：「這是『令咒』！是我大概十幾年前發現的咒語運用方式。」
「那是什麼？特殊魔法咒語嗎？」狄韻從椅子上跳起，瞪大眼問道：「那『令咒』有什麼功用？為什麼魔法仙人們從沒提過？我能學嗎？」
「先說好，其實我是因為不知道『那招』該叫什麼，所以是後來懷真幫那招取名為『令咒』，正式的名稱妳之後可以問魔法仙人看看。」
「叫什麼不重要啦！那個『令咒』我能學嗎？」狄韻幾乎整個人都趴到辦公桌上了。
原來她只在意這個？沈洛年搖頭說：「我也不清楚，所以原本就打算來問問妳的。」沈洛年想了一下後問：「妳目前和精靈的溝通程度到哪裡了？」
狄韻思考片刻後說：「雖然魔道雙修實在有些吃力，但在闇神之鏡的幫助下總算兩邊都修出成果了！據魔法仙人推測，我應該已經到達第三階段締約的門檻了，但是如果真的締約的話，炁訣、道咒之術都必須放棄，所以我雖然溝通程度已經夠高了，但還是沒打算邁入第三階段。」
「恩…那不知道成不成。」沈洛年沉思後說：「那我問妳，妳現在有辦法跟精靈作心靈交流嗎？」
這是什麼話？狄韻思考後問：「你是指冥想嗎？我天天都有作阿。」
「看來還沒辦法…」沈洛年嘆了口氣，說：「心靈交流和冥想是完全不同的交流層次，冥想時的想法傳遞很模糊、曖昧不清，但是心靈交流則可以直接強烈的感受到對方意念。」
這兩者有什麼分別？因為狄韻到現在都還是只有第一階段締約，所以只能靠冥想來和精靈溝通。今日聽到這奇怪的說法，一時之間完全無法想像。
狄韻想了想後，嘆口氣說：「可惜現在亨利不在歲安城，也不能用輕疾找他…。」
「那金髮帥哥還沒死阿？」沈洛年皺眉有些不悅的說。
「怎樣？他哪得罪你了？」狄韻反問。
「我以前就說過我最討厭的就是愛笑的金髮帥哥和變態。」沈洛年聳肩。
「你當時哪有說金髮？」狄韻氣的頓足，之後又說：「不說這個！那個『令咒』到底是有什麼樣的效果阿？」狄韻順手拿起辦公桌上的紙筆，準備開始抄筆記。
「寫什麼小抄阿？」沈洛年調侃說：「妳記憶力不是很好嗎？剛剛只看了幾秒就知道那小鬼的老爸叫啥了！」
「誰寫小抄阿？臭老頭！」狄韻罵道：「你當我是神仙阿，怎麼可能過目不忘？我剛剛請輕疾幫忙啦！」
沈洛年驚訝的說：「靠輕疾幫妳作弊？怎麼可能？他不是都只會說『此為非法問題』嗎？」
「這是輕疾的『備忘錄』功能，可以幫忙記憶一些辦公用到的瑣碎事務，剛剛我只是請輕疾幫我查一下『縛妖派新兵名冊』而已！」
「我怎麼都不知道有這種功能？」沈洛年無奈的說。
狄韻竊笑說：「你大概從來就沒聽完過功能說明吧！這是因為你百年前擊殺了屍靈王後，高精后土才決定給予有參戰幫忙的妖族一點優惠功能，而人類當時也有參戰，還立下了大功，當然有資格享用這種優惠阿。」
「呿！那老頭真夠滑頭的，完全沒跟我告知有這種功能。」沈洛年無奈罵道，但是想想自己應該用不到這種功能，而且，自己早就已經從后土老頭那『享受』到更大的優惠了！
「大概輕疾認為你不需要這功能吧！」之後狄韻正色說：「不說這個了，那個『令咒』到底有什麼功用阿？快說！快說！」狄韻不斷逼近。
「其實嚴格說起來，『令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沈洛年思考一下後，開始解釋起『令咒』的功能。
※
李洛凡和懷真兩人坐在擎天塔的會客室中休息，李洛凡坐立難安的四處張望，完全沒有心情參觀、而懷真則是到處走走看看，兩人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怎…怎麼辦？我居然上了擎天塔，回去之後要怎麼和父母交代阿！
「你到底在緊張什麼阿？」懷真擔心的說：「該不會你在這裡得罪過誰，怕被發現吧？」
「沒、沒有，只是…只是沒想到我竟然也能有機會進入擎天塔，感覺…好像在作夢。」李洛凡低下頭紅著臉說。
「哈哈哈，原來你從剛剛到現在就在想這個阿？」懷真笑了好一陣子，笑著說：「我看不只今天了，以後你大概會常來吧！」
「咦？為什麼？」李洛凡驚訝叫道。
「什麼為什麼？你忘了你是白虎換靈嗎？」懷真白了李洛凡一眼後，說：「如果你能活到那臭小子一半的歲數的時候，我想那時候你應該就已經是歲安城的主要戰力成員之一了吧。」
只要活到暗諷的一半歲數？他到底幾歲阿？還有…李洛凡小心翼翼的開口：「那個…懷真小姐，趁暗諷現在不在我想跟妳請教一個問題。」
「什麼？」懷真笑著問。
「暗、暗諷到底是什麼人阿？他看起來明明那麼年輕、大概二十出頭而以，他真的是那個『明王』沈凡嗎？聽說就連『洛城五仙』中看起來最年輕的幾位也都只能維持在三、四十歲的模樣。」
「原來你想問這個阿，那是因為仙化程度和壽命的不同所造成的。」懷真疑惑說：「你說的那『洛城五仙』又是誰阿？」
「那是目前最厲害的人類，他們百年前被稱為『歲安十聖』，後來『炎之女帝』留下了五個人類至寶後離開了歲安城，在外大陸建立了新的城市──洛城，而前司令和其他八聖就在那邊保護人類，後來傳說『九聖』中有五個人修成『仙』了！所以後來才又改名為『洛城五仙』。」
「嘿~原來如此，原來白宗那幾個小朋友還活著阿！」懷真思考了一下說：「我大概知道是哪幾個了，不過她們竟然只花了短短兩百年就進入了妖仙境，那臭小子做的寶貝的效果還真是不能小覷。」
白宗？那是什麼古老的說法？懷真小姐難道也認識洛城五仙？
「那小子原本是人類，但現在因為完全仙化，所以已經不算人類了。」懷真說。
「額？這我知道阿，其實歲安城大部分士兵都不算人類阿！」李洛凡說。
「噯喲，雖然是這樣，但我指的不是這個啦！」懷真思考了一下後說：「簡單來說，那小子跟你一樣都是古仙換靈，所以本質上已經算是古仙的分身般的存在了。」
「暗諷他…也是古仙換靈？」李洛凡瞪大眼重覆懷真的話，接著大叫：「果然！我果然沒猜錯！」
「咦？你知道？」懷真詫異的問。
「果然他也是『白虎換靈』對吧？他應該是選了『知己』才對…可惡！如果我當時也選知己說不定現在就能…」李洛凡暗自點頭的低聲不知道唸些什麼。
「不對啦！別亂猜。」懷真打斷了李洛凡的思考，說：「你才是唯一一個『虎靈』，那臭小子的換靈對象跟你不一樣啦。」
「咦？」猜錯了？李洛凡傻眼的看向懷真。
懷真笑著說：「那小子是『鳳凰』換靈啦！跟你不一樣。」
鳳凰？傳說中的不死鳥嗎？李洛凡問：「那個…請問有什麼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阿！」懷真白了李洛凡一眼說：「你是白虎換靈，乃是萬物的『靈動之源』，換靈者身負『靈動原息』，擁有可以支配戰場、創造太平的力量。」
這我知道阿，后土有跟我說過，李洛凡問：「那請問『鳳凰』擁有什麼樣的能力阿？」
「鳳凰換靈，掌控萬物的『生命初源』，換靈者身負『渾沌原息』，原息本身雖無攻擊力，但卻擁有控制原息濃度、看透本質的力量。」
「餛飩原息？」蝦米東東？有聽沒有懂，李洛凡不知道這個星期被這群問號包圍多少次了。
懷真看到李洛凡有聽沒懂的樣子就好笑，反正現在時間還挺多的，當下解釋道：「『渾沌原息』，也就是你們人類口中所稱的『道息』。」
「操控道息？這能力聽起來…好像不怎麼樣。」暗諷那傢伙只有這能力？怎麼可能？他強的跟鬼一樣。
懷真白了李洛凡一眼說：「可別小看這能力，道息是一切變體所需的能量來源，不論變體引仙、道咒魔法，通通都是要在原息的濃度足夠這個前提下才能使用的。」懷真起身往擎天塔的窗邊飄去，邊飄邊說：「你可別小看這能力，我們妖怪也是要依靠渾沌原息才能活動的，如果原息不足，我們就會很不舒服，甚至死亡；但如果原息太濃，我們又會陷入昏睡。」
「也就是說…道息對於妖怪來說相當於氧氣囉？」李洛凡將得到的情報整理成自己能理解的方式。
「恩，概念差不多。但渾沌原息的厲害之處就在這裡，如果能自由操控原息的濃度。原息一散，別說天仙，可能上仙都打不贏你了！」懷真說。
這麼說來…這能力雖然簡單，卻很厲害！但是，李洛凡又說：「但暗諷那傢伙剛才戰鬥中都沒用阿！」
「有用喔，你不是有看到他把所有接近他的攻擊都化散掉了嗎？」懷真聳肩說：「那就是他把原息的濃度提高了！其實對付那種小角色，根本不需要用原息的，還不是想耍帥，在站原地給人打。」
「咦？妳不是說渾沌原息沒有攻擊力嗎？」怎麼可能把攻擊都弄不見？
「哀~你剛才有認真聽我說話嗎？」懷真無奈的說：「就說道咒、魔法、炁息等都是要在一定量的道息下才能作用的，但是道息濃度過高或過低，都會導致妖怪不適，其結果就是濃度過高的道息將會化散掉炁息、道咒等攻擊；而濃度過低，甚至連玄界之門都開不起來！」
「這…這根本就是無敵麻！」李洛凡跳起來大吼，這能力太作弊了吧！這樣不是沒有妖怪打的嬴他了嗎？
「這下你懂了嗎？」懷真氣憤的說：「當時鳳凰剛回凡界，原本應該是要給我換靈的，但那臭小子卻半途殺出來，搶走了我的換靈資格！當時真是氣的我一口把他給吞了。」
「等等，我聽說鳳凰回歸、道息大漲應該是…兩百多年前四二九大劫之前的事吧？」
「對阿，怎麼了？」懷真疑惑的問。
「妳們，跟『洛城五仙』是同年代的人？」不會吧…真的假的？
「恩，對阿！雖然我應該不算啦，但那臭小子的確跟那幾個小朋友是同輩喔！」懷真笑說。
「怎麼可能…但『明王』沈凡是百年前才出現的英雄人物耶。」如果他們真的是兩百多年前的人，為什麼暗諷會都過了百年才出來幫助人類？
「嘻嘻，『沈凡』這個人本身就是虛構的，那也是假名喔！」懷真嘻嘻笑的說：「那是當時那他為了借助人類來找我才用的化名。」
「WHAT？暗諷是假名、沈凡也是假名？那他到底叫啥名阿？」李洛凡忍不住皺眉，這傢伙沒事取那麼多假名幹嘛？他仇家很多嗎？
「那小子的名號可響亮了，你們一定都知道他的名字啦！而且人類還送了他一個很經典的稱號喔！」懷真忍笑道。
「？？」我倒想聽聽看，李洛凡好奇的表情全寫在臉上。
懷真笑著說：「他‧的‧名‧字‧是──」接下來李洛凡出現的表情讓懷真抱著肚子躺在地上笑了好久，好久。
下回：《果然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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